第30章

褚雲汐幾乎聽不見任何的話，腦海裏莫名地浮現出格外相似的場景。

也是這樣一塊玉牌，也是面前這個叫做墨白的人。

只是記憶裏的他遠沒有現在看上去這麽和善。

褚雲汐腳下像是灌了千斤，喉嚨也像是被什麽東西糊住說不出一句話。

【不要成為他的徒弟】

這樣強烈的念頭很快占據了她的腦子，她將玉牌打摔在地。

後退幾步，發出的聲音生澀又嘶啞：“我不要做你的徒弟！”

墨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呆楞在原地，連帶著心臟一陣抽痛。

臉上的笑容逐漸裂開，看著褚雲汐通紅的眼眶，他的呼吸都有些不暢。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忘記所有事情的褚雲汐還是不願意接受他。

難道他連偷來的這幾十年都沒有辦法擁有嗎？

褚雲汐看著面前因為被自己拒絕而瞬間面色慘白的墨白，想要靠近又被腦子裏的聲音提醒著遠離。

【不要靠近，不要做他的徒弟，你會很痛苦】

像是她自己的聲音又像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低語。

墨白嘴唇蠕動，聲音裏帶了一些顫抖：“為什麽？”

“雲汐，你為什麽不願意做我的徒弟呢？”

褚雲汐被問的一怔，心口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幾乎不能呼吸，她死死按住胸口，試圖緩解這一陣刺痛。

卻還是沒有忘記回答墨白的問話。

“因為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做你的徒弟我的心會很疼，我會受傷會痛苦。”

墨白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指甲幾乎陷進肉裏，他只能借助這種痛苦支撐自己不倒下。

褚雲汐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重重地砸在墨白心上。

最後血肉模糊。

“雲汐，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傷，不會讓你變得痛苦，你可以做我的徒弟嗎？”

“你可以做我的徒弟嗎？”

他的聲音最後逐漸消失，他在賭褚雲汐的心軟。

墨白從開始的強勢逐漸變成苦苦哀求，他語氣的卑微讓褚雲汐覺得他幾乎要跪倒在地上。

褚雲汐沈默不語，最後化為一聲嘆息：“好。”

不知道為什麽，她下意識地不想要面前這個人難過。

墨白聽到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是從快要窒息的海底被人救起。

那種閉塞的感覺瞬間消失，他重新將手裏的玉牌遞過去：“這是成為我徒弟的一個標識。”

“你會是我唯一的徒弟。”

褚雲汐接過，自顧自地說道：“什麽唯一不唯一的，哪有只收一個徒弟的道理。”

“我還想做很多人的師姐呢，你可不能只有一個徒弟。”

墨白微微怔住，還是答應了：“好。”

他知道，這個褚雲汐和之前的她不一樣，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執念，只是為自己而活。

她之前在乎的唯一的徒弟的身份，在她周圍有了愛她的人之後也不再執著。

她不是非要做那個唯一，只是成為魔神之後她能抓住的愛，只剩下墨白對她的師徒情誼。

她不一定非要愛他的。

只是那時候，只有一個墨白在她身邊了。

所以哪怕是欺騙，她也甘之如飴。

墨白看著面前被養出性子的褚雲汐，既覺得欣慰又覺得苦澀。

她現在根本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那他就退回到師父的身份，護她在凡間的這一世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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